【列维“上桌”与“出局”】或许，列维的保守主义已无法推动热刺，现在的热刺需要更好的竞技成绩，带动生态位继续上升。这个发展战略意义上，列维已不再适合成为主导者。时代的变迁，终究会让固执与保守成为被抛弃的过去时。

撰稿/寒冰  “如果不是因为足球，列维会被视为伟大的俱乐部高管之一。”这是《卫报》专栏作家威尔逊对列维恰如其分的总结。25年来，列维在商务和足球事务运营者之间，有着强烈反差。他一手将热刺的“生态位”推上足球世界顶层，商业头脑毋庸置疑，可在一般标准下，列维在足球运营领域却又相对不成功，两个领域的反差格外刺眼。

尽管列维时代稳定的财务状况，带来了热刺近年稳定的成绩和欧战曝光度，但球迷特别是刘易斯家族普遍认为：列维过度追求低成本高回报，限制了热刺竞技上取得更大成功的潜力。列维的离开，毫无疑问是热刺俱乐部现代史的里程碑时刻。多数人都在庆祝，仿佛这是一个过气管理者的陨落，但正是列维为热刺奠定的“生态位”基础，让热刺即将到来的爆发成为可能。

未来刘易斯家族二代主导的热刺，球队战绩未必会更好。只有一点毫无疑问：热刺未来取得的任何成功，都来自列维时代留下的“生态位”遗产。

2001年刘易斯与列维收购热刺时，俱乐部还是偏居伦敦北部的区域性俱乐部，季票持有者仅1.9万。现在的热刺，已是能与曼联、利物浦、阿森纳、切尔西、皇马、拜仁等豪门“同桌”的全球性影响力俱乐部。热刺1983年就在伦敦证交所上市，但2012年已摘牌退市，真正令热刺获得全球影响力的，还是列维依托社媒时代对热刺的全面提升。

2006年热刺更换了使用50年的队徽，像阿森纳、切尔西一样的扁平化设计更突出俱乐部主要特征，利于全球化的传播。2024年11月热刺俱乐部的品牌手册强调“热刺（Hotspurs）或缩写THFC”的独特性：“世界只有一个热刺，就是托特纳姆热刺。”2025年2月，俱乐部通知全球转播商们鼓励使用更简单的“热刺”称呼俱乐部。热刺已不再仅属于伦敦北区，而是全球性足球品牌。

2001年热刺装备赞助商虽是阿迪达斯，但年费不足100万镑，胸前广告是德国汉堡的霍尔斯滕啤酒，年费60万镑。如今热刺装备赞助商耐克年费高达5000万镑，排名英超第6，世界前10位。胸前广告友邦保险基础年费4000万镑，最高可达5000万镑，此外还有年费1000万镑的袖上广告，每年赞助费收入至少1.3亿镑。目前俱乐部拥有来自全球至少37家赞助商，新赛季还有望拿下年费2000万镑的球场冠名赞助。

2025年6月的五大社媒平台粉丝总数，并无超一流巨星的热刺排名世界第11位，跻身社媒粉丝“1亿+”俱乐部。热刺社媒粉丝总数在英超排名第6位，新兴的Tiktok粉丝数（4250万）高居英超榜首，不仅是同城对手切尔西的2倍（2070万），阿森纳的4倍（1040万），在全球仅次于皇马、巴萨和大巴黎。这意味着热刺在亚洲和北美市场开拓冲击力更强，大有后来居上之势。

2001年热刺前老板苏格的俱乐部市场估值仅8000万镑，2025年5月《福布斯》杂志对热刺的估值高达26亿镑（33亿美元），高居全球第9名，25年涨了32.5倍！2023/24赛季热刺年收入突破6亿欧元，没有欧战依旧排名世界第9，是收购前1999/2000赛季的12倍！

列维在俱乐部营收、竞技稳定性、品牌价值和全球影响力共同组成的“生态位”方面，将热刺推上前所未有的高度。英超前10年北伦敦老旧球场内的那家落魄俱乐部，如今稳坐英超六强席位。但2023/24赛季，列维时代热刺营收首次在球场常态开放时下降。原因很简单：因为热刺无缘欧战，缺失数千万镑欧战收入。上赛季热刺放弃英超侥幸拿到欧联杯冠军，但英超第17名这个队史顶级联赛48年来最低排名，让所有人看到了列维风格的局限性。

列维的悭吝，让他未能抓住夺得英超冠军的机会。2011/12赛季上半程热刺以最佳状态冲击英超冠军，1月冬窗是补强阵容绝佳时机，强力新援将极大提高热刺自1960/61赛季以来首夺联赛冠军可能性。雷德克纳普教练列出内格雷多、略伦特和罗西3位引援目标，但列维选了免费的过气前锋萨哈，弥补重伤号后卫加拉的人选，也是免费的尼尔森。同时只为牟利卖掉前锋巴甫柳琴科，外租后卫乔卢卡，最终球队功亏一篑。

18个月后列维将贝尔卖出1.01亿欧元，但换来的7名新援少有成为主力的，宏伟的新球场固然是可持续发展的“聚宝盆”，也带来高昂债务。俱乐部为偿债压缩引援投入，尤其新球场原计划落成的2018年夏市，竟没有1名新援入队。波切蒂诺时代带给热刺稳定表现，但轻视杯赛争冠追求欧冠区排名，恰是列维“收益优先”的标准。

列维引以为傲的42%薪资收入比，让热刺财政在五大联赛豪门“最健康”，但薪资收入比同样低于50%的AC米兰（46%）和皇马（48%），近年都拿到了重要奖杯，这恰好证明高质量引援的谨慎与单纯的悭吝之间，奖杯是决定性的差别。

25年前列维上任时，英超与其他四大联赛一样只是区域性联赛，大多数俱乐部老板都是英伦富豪。如今截然不同，英超已是影响力超过其他四大联赛总和的“全球超级联赛”，北美和中东为首的外资占据绝对优势。列维一直是英超联盟会议的主角之一，但显然如今他的保守主义已无法推动热刺。热刺需要更好的竞技成绩，带动生态位继续上升，这个发展战略意义上，列维已不再适合成为主导者。